【雷卡】Endless blue 03
本来有一大堆话想说，但是最后概括成一句话就是作者石乐志了
文风突变，打斗瞎写，考据没有，ooc不少
第一段“雷狮”是雷狮，“卡米尔”是卡米尔，后面依旧是颠倒的
Chapter 3. 海盗
关键词：卡米尔 嘉德罗斯 雷狮 佩利 艾比 埃米
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万里无云，只有盘旋着的鸥鸟的身影。还未消散的泥土的气息混着大海的咸湿的味道，淡淡地弥漫在空气中，而后被微风搅动。
即使是大雨，也无法浇灭王都居民们的热情。
正是傍晚时分，卡米尔穿梭在港口旁的集市上，到处是叫卖声与划价声、表演声与喝彩声、交谈声与嬉闹声，人声鼎沸，热闹非凡。他不得不时刻紧盯着走在前面的雷狮，以防走丢。
他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几年前和母亲一起，那时候港口并不繁华，人还没这么多。后来航海家发现了通往东方的海上航路，中断了多年的贸易之路再次被开辟，人们争先恐后出港，希望到东方大赚一笔。然后航海事业迅速发展，造船技术不断成熟，城市的港口都兴旺起来，“东方”也一下子成为了一个热词。
集市上有不少含有“东方”元素的的摊子，卡米尔总忍不住多看两眼。镶金的塑像、漂亮的瓶子、奇怪的植物甚至是神奇的表演，很多都是卡米尔从未见过的，即使在最权威的百科全书上，也找不到任何描述。
雷狮大概也知道他的新奇，故意放慢脚步等了他好几次。
卡米尔意识到雷狮在等他，有些不好意思，就加快了脚步，穿过拥挤的人群，跑到雷狮身边。
雷狮看向他的时候，他觉得有些全身发僵，说不清是紧张多一点，还是兴奋多一点。
雷狮看出他的不自在，笑问道：“害怕什么？那么紧张？”
他扯了扯围巾，把脸埋得更深一些，老老实实地承认说：“真的很紧张，我以前从来没坐过船，更别提出海了。”
末了，他不忘补充分析道：“这种天气出海还是存在风险的，尤其是只有我们两个，在海上遇到问题会很麻烦。”
“这个时候就需要点运气了，”雷狮满不在乎，“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，再说，没有危险怎么能叫冒险。而且我们这只是在内海，不会驶入外海的。”
卡米尔“嗯”了一声算作了解。
雷之国王的都位于一个“U”型的海湾的最里端，而他们这次要前往的镇子，是在外端海湾与外海域交界处。海湾里不比外海，风浪没有那么大，天气情况也没有那么复杂，航行起来安全得多。
卡米尔心里明白，这大概是雷狮特地为他挑的入门级难度，但是他又不明白，雷狮为什么要特地带着他来。平日里雷狮总是很热衷于这种冒险活动，经常从宫里偷跑出去，开始只是一两天，后来演变成了三五天，有的时候甚至更久，开始国王还会暴跳如雷地满世界寻他，后来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。不过此前雷狮行动从来不会带他，今天一态反常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。
他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问：“大哥，今天为什么要特地带上我？”
雷狮停下脚步，转过身对他说：“因为我打算去当个海盗。”
他“嗯”了一声，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，等待雷狮的下文。雷狮是雷之国的三皇子，比他起他的两个不成器的哥哥，拥有了太多的才华，虽然他还没有被立为王储，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王国最佳的继承人，除了他本人之外。雷狮本人行事随心所欲，不喜欢受到束缚，十分厌恶王宫里的生活，对王位的继承一点兴趣都没有。所以雷狮即使当上了国王，都很可能在那一天突然跑掉宣布不干了。
而雷狮这个年纪——十五六岁的男孩，大多都钟情冒险，大海就是最好的宣泄热情和精力的场所。所谓的“航海家”总归最后还是需要靠资助，做政府的走狗，但是海盗却是真正意义上的“自给自足”，不被任何人约束。
雷狮装作正经地咳嗽了一声，向他伸出手来，难得认真了些问道：“那么，我想要请你做我的大副，你愿意吗？”
雷狮的位置背光，他的身影在傍晚的夕阳一片模糊，卡米尔甚至看不真切他的表情。
那个人像太阳一样，散发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光芒。
不，那个人就是他的太阳，他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追随他帮助他完成理想。
卡米尔眯起眼睛，看见阳光从雷狮指缝间流落，他把手覆上去，仿佛抓住了那束光，郑重其事地答应道：“我愿意。”
在那个时候，他还不明白，命运最终会将他带到何种境地，而他又会如何为那句“我愿意”拼上所有。
嘉德罗斯看着雷狮把第五块方糖搅进杯子里，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他端起杯子啜了一口，淡淡奶味混合着茶香弥漫在唇齿之间，不甜不淡，味道正好。和那个谁煮的味道差不多，他暗暗评价，然后苦思冥想发觉自己想不到具体名字，只是记起那个人喜欢草莓。
然后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个烦人的家伙。
“味道怎么样？”雷狮完成了自己的“大工程”，捧着杯子问他。
“还可以，”嘉德罗斯回神，他扫了一眼桌上放置点心的架子，因为没有自己想要的而兴致缺缺，他懒得拐弯抹角，就说，“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。”
雷狮放下杯子，用叉子从架子最下层插了一块三明治，问：“没有你想要的吗？”
他显然更想好好享受下午茶时光，就跟候在一旁的女仆招招手，说：“之前做的曲奇还有吗，有的话就拿上来点。”
如果他没记错的话，之前一起喝茶，嘉德罗斯喜欢挑第二层的曲奇。
下午茶吃点心是有严格规矩的，要从最下层开始逐层往上吃，不能越级。好在雷狮并不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，对此并不是很在意。
可惜嘉德罗斯完全不买账，直接问：“你调我回来不光是为了谈判的事吧。”话是陈述句，不是疑问句。
大概换做任何人在嘉德罗斯的位置都会都会烦躁。
雷之国与登格鲁交战六载，起初是雷之国占优，后来格瑞去了前线，就再也占不到便宜了，嘉德罗斯是三年前成为统帅的，他和格瑞前前后后打了三年的拉锯战，好容易占到上风，雷狮和金却决定坐下来谈判了。要坐下来谈判，双方自然要先表诚意，本来约定登格鲁先撤兵，调格瑞回去，雷之国后撤兵，但是雷狮却突然下命令先调他回来了。这种行为无异于把背后露给敌人，倘若这个时候格瑞撕毁约定，一定能轻易击溃嘉德罗斯的部队。
雷狮又啜了一口茶，只是说：“商谈的时间提前了，过段时间我要去教皇的加冕仪式，需要麻烦你来主政。”
女仆端来一小碟今天烤制的曲奇，雷狮示意不用放在架子上，直接放在嘉德罗斯面前就好。
嘉德罗斯插了曲奇一块放到嘴里慢慢咀嚼，觉得火候不够，半晌，皱着眉头问他：“你在急躁什么？”
这不是雷狮做事的风格。雷狮做事求稳求全，历来要到均衡利弊考虑周全之时才做，一旦做出决定也很少再改变。先前的谈判时间是有周全的考虑的，而且本来他也不打算参加加冕仪式，但是现在时间突兀地调整，活动顺序一下子打乱，实在不是他的习惯。
雷狮不答，突然问他：“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？”
“记得。”
雷狮饮完最后一口茶，捧着杯子，轻声说：“我已经快要找到答案了。”
嘉德罗斯猛然抬头看向他，竟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来。
艾比推开舰长室的门，看到埃米还在里面专心致志地研究航海图。
她轻手轻脚走过去，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说：“还在研究呢！”
埃米被吓了一跳，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，离她老远。
艾比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大，也被惊到，退后两步，一个踉跄，也差点摔倒。
等埃米认出来的人是自家老姐，他拍了拍胸口抱怨道：“老姐，你真是吓死我了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态度？”艾比有些不满道。
“没、没，”本着自家老姐最大的原则，埃米不敢多加埋怨，转移话题说，“老姐，你怎么这么个打扮？”
艾比今天没有穿裙子，而是穿了一件蕾丝边衬衣，外面套了棕色的小马甲，腰带上还有枪套，下面则是黑色的底裤配上咖啡色的长靴。她这一身打扮，倘若再配个大帽子和黑眼罩，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女海盗。
埃米被这她身着装惊到了，虽然现在时代开放，女性着装不再受过多限制，但是女穿男装，着实是少见。
艾比在他身前转了个圈，颇为得意的说：“怎么样？这是我出发前请特地请人做的。”
这是她特地准备的，为了庆祝她重获自由。离开了王宫那个沉闷的地方，离开了后面跟着她要她循规蹈矩的那些人，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轻松愉快了起来。
“好看，好看。”他当然没胆字说一个不字，问：“姐，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陪我去甲板上转转吧，”艾比皱着眉，嗔怒道，“你在这里窝太久了，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？”
自打上船以来，埃米就整日窝在舰长，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，而且越是到靠近雷之国，就越是废寝忘食。艾比无法理解，一共就那么两张图和一摞资料，翻来覆去，到底有什么可研究的。
埃米自然不会和姐姐说出自己的担忧，但是自己在船上确实几乎没有时间陪她，也觉得愧疚，就放下东西答应了。
离开之前，他注意到艾比腰间的枪套鼓鼓囊囊的，随口问道：“姐，你那不会是真枪吧？”
艾比冲他神秘地笑了笑，故意卖关子：“保密。”
在无边的大海上，只有无尽而单调的蓝，而在这片蓝上，浪花和波纹是唯一的装点。
这景致在埃米眼中无趣极了。在他还没当上上校、成为舰长之前，他是一位观察员，每天负责在桅杆上观察海面，这种在常人眼中非比寻常的风景，他早就见过几百遍了。
他们出海已经十几天，快接近雷之国了，艾比依旧兴致勃勃，她的热情丝毫没有因时间而消退。大概对于她来说，只要不待在那个乏味的王宫里，哪里都是好去处。
艾比走在前面，她并不喜欢像个淑女一样被人牵着。
埃米跟在后面，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。
他不记得已经多久没有和艾比一起这样走了。
小的时候，他和姐姐因为不受宠，经常被其他的兄弟姐妹欺负，那个时候艾比比他早熟得多，已经谙熟了和其他的孩子干架的套路——打得过的就打，打不过就哭。他经常跟在艾比后面，有谁欺负他了，艾比就带着他去“讨说法”。后来他长大一点，学会了保护自己，就不再跟在艾比身后了。再后来，他去了学校，读了两年书，凭着关系进了军队，当了海军，升到了上校，到了安迷修手下做事。他的梦想实现了一半，他在军队中的仕途一片明朗，因为深受安迷修的信任，有不少人猜测他将来会接他的班，成为海军的最高统帅；但是另一半则永远无法实现了，他大部分时间的花在军队中，根本无暇照顾他姐姐，他仅有的几次回宫，还都是因为跟着安迷修办事。
说来觉得愧疚，他最初的理想是希望为她姐姐找个好人家的，但是现在，却还是无法阻止她被卷入到政治之中，而且很可能成为牺牲品。
艾比见他跟在后面半天不说话，有些不高兴：“喂，想什么呢，衰仔，哭丧着个脸，有本小姐陪着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！”
埃米意识到自己走神了，乖乖地承认说：“想到了之前小的时候，我就经常这么跟着你。”
“你是说小的时候被欺负了就跟在我后面？这有什么好想的？”她有些跟不上思路。
埃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安迷修出发前和他说的话还印在他的脑子里，他越是想，越是觉得被愧疚感压得喘不上来气。
这个时候艾比忽然惊叫起来：“你看，那边那个黑点什么？是船吗？”
埃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，只看到了茫茫的蓝色，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在海天交界处，找到了那个黑点，大概是条船。
艾比的视力极佳，对这种东西十分敏感，倘若她不是个女孩子，大概就是天生的射手。埃米想起来，小的时候他们喜欢用弹弓打树叶，她几乎是百发百中。
她用手遮住阳光，继续问：“那是什么？是海盗吗？”
她心底或多或少有点期待，在海上航行的这几天其实并不好受，每天在甲板上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，茫茫大海之中只有自己，总让她觉得她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。“海盗”对她来说是个陌生又遥远的名词，这和她的生活丝毫不沾边，无论是宫里的人的谈论中还是藏书的记载中，都鲜少提及到这个词。
“不知道，”距离太过遥远，他也无法拿捏具体情况，只好安慰道，“也可能是商船或者军舰吧，即使是海盗也没关系，对方根本构不成威胁。姐，你不如先回到船舱里吧，我去观察员那里看一下情况。”
不料艾比竟然丝毫不惧，说：“你不是说这船是绝对安全的吗，那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埃米一下子被噎住。
天使射手号是玳瑁国现在排水量最大的舰船之一，无论是甲板大小、载人数还是火炮量都是寻常船只的两倍，堪称海上壁垒。这样的舰船除非遇到他国的舰队群，在海上几乎是无敌的存在。
他无法说出自己的考量。
雷之国的海域常有海盗出没，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海盗头子卡米尔也常常活跃于此。
卡米尔最早曾在玳瑁国海域活动。那个时候安迷修还不是上将，只是上校，他就和安迷修大大小小地干了几十架，不分胜负。此人行事大胆嚣张，即使面对被海军重兵把守的港口也依旧进出自如。后来被海军派兵围剿，安分了几天。然后有一天突然出现在雷之国，干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，自此被各国联合通缉。而他现在还安然无恙地活跃在雷之国的近海，少有人见过他们，据说是他国庇佑。
单论纸面实力，海盗团自然是比不上海军的舰船的。但是这位海盗一向行事诡谲，难保不会干出什么超乎寻常的事情。同时卡米尔与玳瑁国结仇已久，所以在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前，即使无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，给他们找来怎样的麻烦也不为过。
这正是安迷修再出发前反复叮嘱埃米的。
对此，艾比当然是毫不知情。
她走在埃米前面，完全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。
只有一条船，如果来的只有一条船，那么就构不成威胁，不会有什么问题。埃米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，他既不愿这趟航行出现差错，又不愿拂了自家姐姐的兴致。
他们同去了桅杆下的时候，已经大概可以辨别出来船的轮廓。
士兵们见舰长来了，就直接向他汇报情况。
艾比被晾在一旁，也觉得好奇，就向水手要来了望远镜。
透过镜筒，她看到了那条船的全貌。那条船大约只有天使射手号的一半大，船帆上有明显的破损，甲板空空荡荡，桅杆上挂着三支旗子，她只认出了其中一支，是雷之国的旗帜。大约是因为离得太远，她看不清船上的人。
她觉得不对劲，问埃米：“那条船怎么了？”
埃米皱着眉头严肃起来：“那条船遇到麻烦了，应该是被海盗洗劫了。”
对方的吃水线很底得惊人，证明船上的人员和物资短缺；船侧没有炮台，很可能是被海盗一并缴去了；风帆的破损，更加暗示了这里曾发生过怎样的劫掠。
艾比没想到竟然会真的离海盗那么近，呆了一下，有些慌起来问：“那怎么办？要帮忙吗？”
埃米沉思了一会儿，说道：“那应该是雷之国皇家的船只。这里离雷之国还有距离，如果没有地图和补给，很难坚持到口岸。”
那三支旗他自然都认得，一支是雷之国的旗帜，一支是商会的标志，还有一支是皇家通用求救信号。在海上，各国民间的求救信号各不相同，没有统一标准。但是皇家的却不一样，由于大多数将领和皇室成员都来自同一所学院，所以各国皇室之间有统一的默认的求救信号。而这个信号也证明，对方是雷之国皇家的船。
他直接下命令：“换旗，减速，朝对方方向驶去。”
然后他看向艾比。
这种场面给总归不应该让女士出席，不过他猜就算现在要求艾比回去，艾比也不会理会他的。
果然，艾比有些期待地看向他，问：“我可以继续留在甲板上吗？就在桅杆边上一边看着，保证不会添乱的。”
她觉得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。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司空见惯，对于常年生活在皇宫里的她来说却是难得一遇。
话说到这份上，埃米自然没法拒绝，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。
通过望远镜，他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白发的船长——他是根据服饰推测出来的——在向他们兴奋招手呼喊，虽然他什么也听不见。
艾比很是高兴。她一边拼命朝对面挥了挥手，另一面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对面，然后兴奋地说：“对面看到了我哎！我招手，对面也招手了！”
在某一刻，埃米心底闪过一丝异样。
直到对方的船和天使射手号接舷的那一刻，埃米才猛然意识到问题在哪里。
对方方才激动得感激流涕的船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，箭一样地冲上天使射手号的甲板。
这个时候再喊小心已经来不及了。离他最近的海军也察觉到了不对，纷纷警戒起来，想拦住他，但都在下一秒都被小刀贯穿了喉咙。
对方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，直奔埃米而来。
不过几次呼吸之间，就贴到了他身前，小刀毫不犹豫地掷出。
形势急转直下。
埃米仓促地拔出佩剑，挡住了飞来的小刀。
对方的攻击接踵而至，仓皇间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句“小心”。
有一瞬间，埃米觉得对方疯了。
天使射手号上搭载了近400名海军，而对方的船上满打满算不过300人，在这种吃水量少的情况下，最多只能有100人。以100对400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，况且双方船只差别巨大，天使射手号火力强大，即使逃跑也无处可逃。
但是很快，他发觉他错了。
对方只来了一个人，但这一个人就无人可挡。
甲板上空间狭小，人多碍事，用不了枪，只能肉搏，但只要拿下埃米，就可以夺得天使射手号的控制权。对方看准了这点，直接用小刀封死了埃米的退路，也封住他人上前帮忙的可能性。
埃米和对方纠缠在一起，小刀和佩剑撞在一起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只要旁边有上来帮忙的海军，都会被小刀没入身体。
对方下手凶狠，毫不留情。交手了几十个回合，埃米落於下风，仍勉强支撑。
大约是为不能速战速决而感到不耐烦，对方“啧”了一声，忽然挥开他的剑，把小刀扔向桅杆方向。
埃米一下意识到那是艾比所在的方向，侧身用剑挡下小刀。
但这也留下了空门。
对方毫不犹豫地欺身上前，一记膝击顶在他肚子上。
埃米瞬间失了平衡，痛感在他脑海中炸开。他一剑挥出却被对方躲过，然后便彻底失了重心。
当对方把小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，埃米知道，胜负已分。
“把剑扔掉，如果你不想掉脑袋的话。”对方一只手钳制住他的肩膀，一只手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。至此，才慢悠悠地开口，在他耳边和他说第一句话。
埃米垂着头，半跪在地上，扔掉了剑，大口大口地喘息，好像岸上的鱼。脖颈上的刀随着他的喘息一起一伏，他毫不怀疑，如果自己有丝毫犹豫，刀刃也会瞬间没入他的脖颈。
他一下被恐惧和痛苦淹没。刚刚阻挡对方的攻击几乎花了他全部的力气，他心底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对手。他痛恨自己的弱小，无法完成和安迷修的约定，也不敢抬头去看艾比，害怕看到他的惊恐与失望。
帕洛斯环顾一周，用威胁的眼神吓退了想要上前的士兵，不紧不慢道：“不想他掉脑袋，就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最后他把视线停留在艾比身上，在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这身装扮后，觉得真是无比应景，吹了个口哨，笑道：“然后，麻烦这位公主小姐和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艾比被他无礼地举动气得浑身发抖，脸一阵白一阵红。半天，她才镇定下来，指甲死死地扣入皮质地枪套。
她咬牙答应：“好，你得放开他。”
没有埃米，海军在海盗面前只能是一群乌合之众，即使人再多，也无法与之匹敌。如果想救埃米，必须要靠她自己。
她朝帕洛斯走去，像被吓破了胆的小姑娘。走到离他还有三步的距离时，突然掏出枪，对着他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。
艾比从来没用过枪。这是她从大副那里顺来的，对方完全没有料到这把枪会又派上用场的地方，只是教了她使用方法，没有教她射击技巧。燧发枪的后坐力大得惊人，震得她手腕生疼，她这一枪几乎完全没有准头。
帕洛斯显然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，堪堪躲过这一击，手上钳制埃米的力道一下松了下来。
埃米一下从怀里摸到匕首，暴起挣脱帕洛斯的束缚，闪着寒光的刀刃直奔他的脖颈。
形势逆转，一对一变成了二打一。帕洛斯后仰闪开埃米的攻击，埃米随即翻转手腕，把上挑的动作变成下刺。
帕洛斯不禁自认倒霉。这对姐弟的难缠程度远超他的想象，现在一个远程一个近战，仅凭他一个人很难搞定。打打杀杀这种事，本来是佩利的工作，要不是卡米尔太显眼了，这事怎么能轮到他。
艾比握住枪，向右前方跑去，离开帕洛斯的攻击范围，从枪套里摸出子弹，迅速装填上，对着帕洛斯又是一枪，完全不怕打倒自己人，大喊道：“我弟弟只有我能欺负。”
帕洛斯避开了艾比的第二枪，也被艾比这一枪封住退路。
埃米的匕首朝他的刺下来，他只能勉强避开要害。
同时他把小刀横到胸前，试图以此逼退埃米。
但是埃米不退反进，整个人几乎要撞到他的刀刃上，大概是无论付出多少代价，也要给他造成伤害。
帕洛斯惊叹于这家伙的顽强。这个位置，埃米的脖颈已经完全暴露在他的刀刃之下，他有十足的把握在埃米刺伤他的同时杀了他。但是自家老大下来不能杀他们的命令，他只能把刀刃放在胸膛的位置，暗吃这个哑巴亏。
就在他认为这一击已经无法避免的时候，有人出现在了他身侧，一脚踹掉了埃米手中的匕首。
帕洛斯放开手里的小刀，趁埃米失去重心，揪过他的领子，又给了他一记膝击。
“太难看了。”卡米尔站在他身侧，毫不留情地评价道。
“这种事情还是下次让佩利来吧。”帕洛斯耸了耸肩说，谁知道一上来就遇到了这么麻烦的对手。他这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。
埃米痛苦地倒在甲板上，这下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。连续两次腹部受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，几乎无法掌控身体。
绝望感扼住了他的喉咙，他没想到他真的遇到了卡米尔的海盗团。
他还记得安迷修是怎么和他说的，无论如何不能正面对上卡米尔，正面对上必死无疑。反抗的下场只会更惨，投降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卡米尔走向埃米，他对能给帕洛斯制造麻烦的家伙还是有些兴趣。
艾比丢下枪挡在埃米身前，死死的盯着他：“别动我弟弟，我跟你们走。”
她半跪在他身前，努力克制住不让身体发抖。卡米尔给她的压迫感远盛于帕洛斯，对方周围萦绕着的戾气让她几乎无法直起身子。
这个时候她心里无比清楚，现在已经再无翻盘的可能性了。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带她走，但眼下这是唯一能保全她弟弟的办法。
埃米抓住她的手，试图爬起来。
“不行… …”他说，“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。”
他答应过要保护他老姐，就绝对不能在这里失约。
卡米尔的视线在这对姐弟身上来来回回，最后落在了埃米的那把匕首上。他认得，那是安迷修的东西。
他忽然失了兴致，一脚把匕首踹进海里，冷冷地说道：“那就一起吧。”
Chapter 3. 海盗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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