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进一片狼藉的大厅。
光是从昨夜听到到惨叫声,和迟迟没有散去的血腥味,他就能推测出里面有怎样的光景。
地板上的血迹早已干涸,空气中令人作呕的味道却仍未散去。
他漠然地跨过一具具尸体,瞥见亡者最后的扭曲和惊恐。
大概确实很令人惊讶。
杀人者,却率先死于行凶前夜。
他在靠窗的角落里找到这个庄园的主人——伯爵大人的尸体。周围挣扎的痕迹十分明显,大概是曾经想在混乱中从窗子逃走,但是没有成功。
那个人趴在地上,脸上残留的惊骇与恐惧更甚于常人,仿佛是真的见到了来自地狱的厉鬼。
他蹲下身,伸手把尸体翻过,见到了胸口上的三处伤痕。大约是剑造成的,都是致命伤,行凶者力气很大,竟然直接将尸体贯穿。
不用确认就知道,那个人当然是死透了。
但这还不够。
他从裤腿中拆出先前绑在小腿上一直没有用到的长匕首,双手举起,狠狠地朝尸体的左肩刺下去。
这是替雷狮还的!
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自然没有多余的血液可以喷出。
当确定已经完全贯穿尸体时,他缓缓将匕首抽出。
这一击对体力的消耗比他想象中的大。
他用手帕把刀刃上的血迹擦干,又蹲在地上喘了一会,才重新站起来。
一切的一切,终于伴随着那个人的死去都结束了。
从今往后,他不再是雷狮的扮演者,而是完完全全的替代者。
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炼狱般的地方。
庄园外面又是另一个世界。
没有杀戮,没有鲜血,没有尸首。只有晨光透过薄雾洒来,咸湿的味道顺海风袭来。
他走到阳光下。
这一天,在微风和鸟鸣中,新的王权者诞生了。
那一晚,他遇到了一群海盗,却仿佛遇到了一位故人。